赵耀辉：中国社会保障体系分割性太强

本文为第九届中国经济学年会浙江大学志愿者对赵耀辉教授的采访，本文未经赵耀辉教授本人审阅

2009年12月12日在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小餐厅举办的女经济学者午餐会后我们采访了赵耀辉教授，就我们关心的一些问题与她进行了探讨。

记者：近年来，在中国的经济学界，女经济学者越来越受到重视，今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也有一位女性获奖，请您为我们谈一下女性在经济学界的发展前景吗？

赵耀辉教授：更确切的说，是女经济学者的研究成果向大家证明了我们的研究能力，也因此获得了大家的重视与肯定。近年来，女经济学者在经济学界成长非常快。近年来，在许多英文顶尖国际期刊中，女经济学者的研究成果和文章越来越多。从美国的经济学界来看，近些年来女性在经济学研究领域的地位上升非常快。许多非常好的大学里的经济系都有女经济学家任教。在许多领域里，女性经济学家的研究非常领先。很多年来，在美国的经济学领域就业市场中，就业情况最好的往往是女性。总体来说，女经济学者在学术领域地位的提高是一种世界上的趋势。

记者：您觉得和男性相比，在经济学研究中女性有什么比较优势吗？

赵耀辉教授：有很多优势的。尤其是在研究家庭、健康、人的微观行为的时候，女性的优势非常明显。在我阅读的健康经济学的资料和文献中，至少一半文献的作者都是女性，并且都是发表在最好的经济学杂志上的。对于女经济学者来说，我们对家庭、微观的生活等等有更多的体会和关注，比如对于孩子、教育、健康、婚姻等问题特别关注。因此在这些领域中，女性做的研究比男性要好得多。

记者：我们很荣幸采访到您这样一位女经济学家，我想代表女学生向您请教一下我们要想在经济学学术道路上走得更远需要具备什么样的素质？在对女学生的学术教育中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吗？或者说您认为学校是不是应当在对女生从事学术研究方面有更具体的引导和指导呢？

赵耀辉教授：在经济学领域当中，我们许多国外留学生中女生的成绩非常好。比如，去年耶鲁大学的毕业生，成绩最好的一位就是来自中国的一位女生，今年的情况也是如此。在美国的很多名校中，中国的女生表现都非常出色，在找工作时，甚至可以得到比男生更好的工作机会。

至于学校的引导方面，我认为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方面。关键是女生自己要有信心，相信自己不比男生差，相比男生自己有很多优势，例如做事情更认真、仔细、有组织性。这些对于做任何事情的成功都是必要的，因此从长远的发展来看，女生的优势也是很明显的。所以我认为相比外部的指导，更重要的是要自己树立信心，去努力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从高中以前的应是考试、到大学生、博士生、甚至老师，很多时候女生做出的成绩都比男生好，所以一定要树立和坚定一个信念：女生并不比男生差。

记者：我们知道您在劳动与社会保障方面也研究很多，您能谈一下您对我国现行的社保体系的看法吗？您认为我们在建立健全社会保障体系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阻碍是什么？

赵耀辉教授：这是一个很宽泛的问题，如果用最简单的语言概括，我认为现在中国的社会保障体系的分割性太强。每一个地方有各自的社保体制，城市和农村的社保体系也不相同。因此对城乡公平、经济效率的改进都有不利影响。这样的体制会明显的阻碍劳动力的流动。当劳动力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转移，或者从一个省到另一个省转移的过程中，健康保险、养老保障等都不能做到连续。在我国的社保体制下，每一个地方是一个体系，在劳动力转移的过程中是不具有可携带性的，因此这是一个最大的障碍。

记者：你觉得近期提出的消除户籍制度的呼吁会促进劳动力流动吗？这种政策的实际意义大吗？

赵耀辉教授：消除户籍制度的意义很大，这是国家行政能力引导和带动经济发展的一种手段，户籍制度的取消使得劳动力流动的阻碍变小。

记者：您刚才说的其实也涉及到城乡一体化的问题，您觉得城乡一体化以政府带动为主的方式是否有意义？城乡一体化会为农民带来哪些好处呢？

赵耀辉教授：城乡真正实现一体化不能仅仅依靠政府，但是政府带动是不可或缺的，政府主导的一些行为自然是十分有意义的。城乡一体化会带来的好处不只是促进劳动力从农村转移到城市，使得劳动收入增加，收入分配更加合理。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消除了农民进城的一些障碍，会使得农民子女受到更好的教育，而好的教育会提升人的素质，那么在对待下一代的教育问题上也是会有正确的观点，这样良性循环，对社会的长远发展是十分有利的。

记者：您的回答让我想起来您写过的一篇文章——《四川省农村劳动力流动与教育在其中的作用》。

赵耀辉教授：对的。当然在影响农村劳动力流动的因素中，教育是一方面，而对教育的投入分为两种：国家干预和私人机构投资。我们在教育投入上的主力还是国家干预，而私人机构建立的一些私立学校也日益增多，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私立高中，聘请教授讲学，当然为保证教育质量还需要政府适当的监管。

赵耀辉教授是本次经济学年会女经济学者的负责人，本次经济学年会的一大亮点就是女经济学者在美丽的浙江大学紫金港校区餐厅聚餐，人数之多远远超过了往届。经济学年会理事长、北京大学副校长海闻教授也在盛宴中致词，在宴会中，女经济学者们相互交流，整个午餐过程的学术气氛很浓，相信这样的场面让每一位经济学者都为之欢呼、感动。在与赵教授的短暂交流中，我们看到了一位有责任心的女经济学家严谨、专注的科研精神，她也给予了浙江大学经济学院及浙江大学经济学子很多的赞美和期许。谈话在温馨的气氛中结束，我们也欢迎赵教授在百忙之中多些机会来到浙江大学为我们带来精彩的讲演。

(作者：苏畅 范雅然 赵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