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闻教授谈国际贸易

[[image1]]
海闻教授在接受CENET学生志愿者的采访

[[image2]]
海闻教授耐心回答学生记者的问题

第五届中国经济学年会期间，我们有幸采访了中国经济学年会秘书长、北京大学副校长、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海闻教授。海闻教授热情地就贸易保护等问题谈了自己的看法。

政府的角色是指导而不是推动

　　针对目前中国的贸易状况尤其是近期中美纺织品贸易问题，海闻教授指出：“我们现在的问题有一点叫做大国的贫困化增长，也就是说，因为我们是大国，所以我们在某一行业比如纺织品，发展以后供给增加很多就使得价格下降，价格下降对我们而言有可能是得不偿失。像前段时间出口市场，家家亏损。因为供给量大，价格上不去，另一方面出口市场遇到阻拦，价格压得很低实际上比不出口还糟。”
　　海闻教授认为可以得到的教训是一个大国在产业发展过程中政府尤其不能人为地去促进。如果企业有时看不清全局而盲目地去做，政府要给予引导。例如今年纺织品配额取消了，很多的地方开始提高产能，扩大工厂。产能扩大后出口增产了几十甚至数百，这种速度的增长，几个省加起来形成的力量非常大。他认为，这种情况下，第一政府第一不应该急急忙忙去推动，有些地方政府以出口为导向，中国作为一个大国，一个省政府来推动，很可能各个省全部都会做这事。很多政府规划都差不多，常常集中同时促进发展某一个行业。这个行为实际是在伤害自己。现在很多人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政府不要积极去推动这样的出口，不要一轰而上，而要让企业自己去做。第二，政府的责任是提供信息。要公布一些信息，帮助企业分析决策。
　　海闻教授同时指出“对企业自身也必须不断学习。产权解决了并不意味着企业要经营得好。产权问题的明确目的也是为了实现利益最大化，但这只是个必要条件，不充分。所以我们说要解决产权，但我们从来没有说解决产权就解决一切。解决产权是一个激励机制问题，解决了一个决策权问题，决策者仍然会犯错误。”因此，海闻教授称，企业要不断学习不断了解获得信息才能不犯错误，要有更多的思考、决策，不要轻易地盲目地跟风进入某一个行业，造成大家都受到伤害。他一再强调，中国是个大国，不像小国的出口贸易。大国的出口要小心，一动就伤害自己。所谓“买什么什么贵”，需求增加，价格就上去。“卖什么什么便宜”，供给增加，量就特别大，价格就下来了。所以，“买什么什么贵，卖什么什么便宜”是有经济学道理的，就是指大国经济。

产业结构调整需要时间

　　海闻教授还认为，目前的状况跟产业结构也有关系。在发展的初级阶段往往集中在某个产业，经过一定的发展才开始慢慢分散到别的产业。同时也是我国的体制决定的。中国原来各产业都是政府控制的，都只是国有企业在做。改革开放后一个领域一个领域开放，而不可能同时开放。他还用了一个生动的比喻来解释，“我们都站在这里路口，但只有一条路，所有人都往这条路冲。如果同时开放十条路，就分散了。现在我们也开放十条路，但是一条路一条路地开。开放这条，挤过去挤得头破血流，再开那条再挤过去，再开一条再挤过去。”很多企业、集团，房地产、金融、教育、出口什么行业都有所涉及，就是跟现在行业的逐渐开放而不是一下子开放有关系。
　　海闻教授称：“现在不在于犯错误，在于犯错误了及时纠正，就怕犯了错误以后用错误的办法去纠正。”在开放领域的问题上，一旦出现问题了，不是指导，而是说要管制，以后不能再开放了，这是比较危险的。政府必须要看到今后的方向是什么。方向明确之后，尽力去推动如领域的开放、产业结构的调整。产业结构的调整目前依靠的是外力。加入WTO后，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可以分阶段，头五年基本上在贸易领域，中间大概十年左右开始调整结构。原来有比较优势的，可能会更加发挥；没有比较优势的，有了投资，开放了，也会得到发挥；有些行业可能会相对萎缩一些。十年之内对产业结构会有很大的调整。包括这次人民币汇率升值，几年内可能会调整生产结构，大概十五年左右经济体制的转轨可以彻底地完成。

保护民族产业与开发核心技术

　　针对目前较为典型的关于引进外资和保护民族产业问题，海闻教授指出，引进外资有两个作用，一是钱的问题，二是冲击我们国内体制。对于现在争论的引进外资的质量，他认为这带有一点民族情绪。但事实上，比如麦当劳，在中国雇用的都是中国人，用中国的牛肉中国的土豆做食品，要是真把麦当劳给挤走了，伤害的其实是中国农民，因此思想必须开放，必须从更高的层面来看待这个问题。
　　至于核心技术，海闻教授称，一个国家达到一定发达程度自然有核心技术。目前中国的经济基础还没达到一定高度，就要引进外国的技术来发展，慢慢积累，等到济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核心技术就出来了。

（卢伊莎根据采访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