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以“部署赢利的网络，开发成熟的应用”为主题的“首届无线通信应用(国际)峰会”于5月26日在北京开幕。来自10多个国际电信行业机构的巨头和全球近百家无线通信运营与制造企业的首脑们，再一次将全球3G的目光投向中国。本届峰会将权威报告全球在无线通信特别是3G领域的最新研发成果和成熟的终端应用，并集中展示近百款无线体移动终端、3G终端及演示现代3G应用与无线宽带应用供与会听众观摩和体验。在峰会上，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助理，金融学教授周春生作了主题为“电信服务业的公平与效率问题”的主题演讲。本文为周教授演讲内容。
主 题：电信服务业的公平与效率问题
主讲人：周春生（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助理）
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电信服务行业的公平与效率问题，也就是任何领域都面临着经济学的基本话题。电信行业对我是外行，我仅从一般的行业、企业发展的规律，谈谈我的一些看法。 大家知道，任何一个新兴行业的发展，其实大家不外乎是两个层面的问题，一个层面的问题就是技术问题，另外一个更高层面的问题就是经济层面的问题。作为一个经济学家而言，技术是基础是手段，而经济问题，经济层面的问题才是根本，是核心。谈到今天这个大会的主题是应用，应用则是连接技术和经济问题的桥梁。关于技术的问题，因为我本身不懂技术，所以我避而不谈，我谈谈3G发展通信应用的经济问题。这里面无外乎现在大家都已经思考很久的，包括3G要不要投资？怎么样投资？怎样布局？以及怎样收回的问题。从我个人的渠道了解的信息来看，大体上我觉得3G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考虑，大概有这么几个特点。
第一，投资规模非常庞大。网络的布局少则几千万的规模，还涉及到以后的投资等等，投资规模非常大。第二大家都在谈应用，应用的前景非常诱人，一会儿我谈谈对应用的看法。第三，电信行业现在面临共同的问题，不论是3G还是2G，不论固网还是移动通信，实际上都面临着共同的问题，竞争异常地激烈，而且风险和不确定性非常高，从金融的角度来看，以前比较少接触是通信这个领域，也是跟通信领域不确定性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技术的更新非常快。这个行业对于整个社会对于整个经济的发展做出贡献非常大，而行业自身的不确定性也非常大，这也是，我们知道在本世纪初期，AT＆T、朗讯等等出现一系列财务问题或者其它问题都跟行业自身的特点是有关的。
在欧美一些国家，从3G运营的情况来看，盈亏的平衡问题始终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中国的情况怎么样，大家对3G的热情很高，是这个行业发展非常重要的阶段。怎样防范风险，极大的可能增加3G投入产出比率，改善效率，这是我今天谈的主要话题。
谈到3G发展战略问题，我还是谈谈增值服务方面。刚才跟一些电信行业的朋友交流，也谈到，大家共同关注的话题，比如说现在中国通信行业，高速发展的时候，自主知识产权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不止是中国的通信行业所面临的问题，是中国所有的行业共同面临的一个问题。现在中国的GDP在快速地成长，现在平均的GDP增长速度有9％左右，这里面也隐藏着一个很大的危机，将来怎么办？我们知道，我们很多出口，大家把中国称为中国制造，中国是一个制造中心，怎样把中国制造改成中国创造？我觉得在电信行业也是面临着尤其迫切的问题。在3G布局方面，我们讨论应用也不得不考虑怎样通过3G的发展拉动中国通信行业，中国的电子行业以及相关行业的增长以及相关行业的技术创新。
关于增值服务，算是应用的范畴，大家都在谈3G到底怎么用？能产生什么样的现金流？我个人从各种渠道也认为，3G的应用前景一定是非常广阔，这是非常重要的，通信发展的阶段。但是从好多跟业界的朋友，各方面的了解的情况来看，比如说一谈到3G，大家经常会谈到游戏，互动的娱乐，彩信、短信等等，尽管我个人认为，这些应用非常地重要，对于很多企业来说，会因为这些应用而获得相当丰富的利润，但是我个人其实也有一个担心，这种增值的业务尽管我们不能忽略，但是对于中国的社会进步，对于中国的生产效率，人们生活品质的改善，对于中国的教育文化和技术的创新，从这些国家的战略高度来看，像这种游戏互动娱乐的应用到底起到多大的作用，我觉得这也是大家应该思考的问题，尤其应该是宏观管理部门思考的问题。我作为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大家都知道，中国人发明了火药，我们的老祖宗们就用火药造鞭炮，大家觉得很热闹，过春节等盛大的节日，但是洋人变成枪炮，把娱乐的东西变成战略的物资。现在事实上我们通信行业是不是也要考虑面临同样的问题，怎样摆正通信行业的发展，对于生活的便利和国家通信行业以及相关产业的长远的战略发展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说把一个重要一个不重要，但是毕竟对于国家的长远发展，我相信娱乐从技术角度来讲影响是意义很不一样。
另外一个问题，我今天是讲公平和效率的问题，谈到公平，事实上我讲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所说的公平，对于消费者，对于客户的公平，绝大多数中国人，用比较低廉的资费享受到现代通信业所带来的生活上通信方面各方面的便利和好处，这是一个方面的问题。另外一个问题，我们的业界的各个不同的单位，比如说我们的通信服务的提供商，运营商之间，他们怎么样能够获得公平竞争的机会。我们讲要公平，另外一个就是谈到效率，因为刚才也谈过，大家比我更清楚，3G投资的规模非常大，怎样注意公平问题的同时，也要关注效率。
比如说最简单的关于3G牌照的发放也是大家一直关注的焦点。我们多发一点牌照还是少发一点牌照，多发一点牌照它的好处，就像在幻灯片所写的那样，牌照发得越多，对于竞争越有利于现在市场经济里面所提倡的自由竞争，对消费者肯定是有利的，因为竞争的结果一定是资费的下降。我当年到美国去的时候，我92年去美国，我记得从美国打到北京打一分钟的电话，差不多要花一个多美金，现在由于技术的进步，由于行业激烈的竞争，现在打一分钟的电话从纽约打到北京大概也就两三个美分三四个美分，甚至如果用MSN的技术甚至可以是免费的，这种竞争的结果，对消费者有利。能够比较好地解决公平的问题，你想要牌照都能够拿到牌照，但是结果是什么样呢？按照中国现在企业通常的竞争文化以及从美国欧洲的电信行业的发展情况来看，结果是可能很难控制大规模重复投资造成恶性竞争，很可能降低效率，而且很可能会影响到3G投资的回收。
其实从目前发展态势来看，我相信3G的投资对于拉动中国其它行业的发展可能有经济利益，但是本身的投资周期，回收周期按可能会非常地长，而且这里面就牵扯到，之所以我刚才讲到，通信行业面临的风险不确定性很大，其实也真因为这个行业的技术进步很快，我们投资3G的网络，可能我们将来总是需要不断地更新这个网络，适应新的技术发展的需要。所以，这是一个我们不能不考虑的问题，在保证公平的同时，提高效率，怎样保证我们投资有合理的回报。是不是严格控制3G牌照的发放，可以避免重复投资，可以降低投资成本，特别是社会成本，从中国整个国家来看怎样降低成本。这样做有利于效率和获得牌照营运商的盈利，但是它的问题可能就会造成垄断，而且造成行业的不公，或者造成垄断，可能对于消费者需要承担更大的成本。实际上这两个关系怎么处理，一直是困扰着我们的问题，这个不止在通信行业存在，在所有行业都存在，待会儿我会谈谈关于3G投资一些不成熟的设想。
比如说，我们现在大家都知道技术非常进步，进步得非常快，3G的投资跟我们盖房子有很大的差别，九十年代后期和现在觉得那时候款式有点陈旧，但是基本上不影响居住，甚至只要翻新翻新，不会影响到生活质量，在美国买房子，一百年前的老房子可能有很多比现在的房子还卖得贵，但是对于3G，对通信行业有很多投资，财务成本是没办法回收的，淘汰的技术、淘汰的设备，当初的投入成本很高，但是回收的价值几乎不存在，所以在这个时候，怎样做好前瞻性的规划，怎样审慎投资非常重要。因为在座很多都认为3G的重要性是不可质疑的，3G比较2G而言技术上有很大的优势。
我想起财务投资里面很经典的案例，大家可能都熟悉美国一家飞机制造商叫洛克希德，洛克希德公司在六十年代后期的时候，大概将近四十年前的事，也由于对技术的崇拜，在全世界率先推出制造就像747空客340宽体客机，对于洛克希德这样的公司投资也是非常地庞大，九十年代后期的时候洛克希德股票总市值7、8亿美金，就像八十年代万元户就是大款，现在万圆户只是一个月的薪酬一样。九十年代洛克希德投资宽体客机项目的时候总的市值才7个亿，宽体客机项目所需的投资总额累计达到9个亿，由于投资庞大加上当时市场并不成熟，我们知道六十年代后期美国跟俄罗斯处于冷战阶段，中美之间交往很少，中俄的交往也很少，所以对宽体客机的需求是非常有限的，洛克希德投资这个项目的结果，投资9个亿几乎全部打了水漂。在67年股票每股市值是70美金以上，到74年这个项目快结束的时候股票的市值跌到每股3美元，有点像前两年朗讯股价下跌差不多，也反应了这个行业本身的风险。
现在在座不知道有没有朗讯的，股价有所恢复，从0.2美元恢复到几十倍，现在恢复到三四美金。尽管技术问题非常重要，技术是一个手段，是一个基础，最根本的还是要用技术服务金融、服务经济的目的。怎样审慎地投资，3G的投资不像平常所说的投资，规模庞大，稍有不慎很少有企业能承担失败的痛苦，尽管3G也非常诱人，怎样控制风险？增值服务的时候，应用的时候。我个人以为有一个不成熟的设想，既然像3G投资规模非常庞大，而且电信行业自身存在的风险又非常高，主要因为市场的竞争态势一直在变，技术、市场环境一直在更新和变化，就有点像八十年代我们唱崔健一首摇滚，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这是在座很多人都熟悉的一句话。我觉得崔健当时倒挺有前瞻性，确实描述我们高技术行业尤其像通信行业目前面临的态势，技术进步发展非常快，而且投资客户市场的需求的变化也使你很难琢磨，如果做可口可乐的，三年以后我的市场怎么样，甚至知道十年以后我的市场怎么回事，处在通信行业，即便你是中国移动还是中国电信还是诺基亚的总裁，董事长，很难预测，三年以后五年以后，我的公司，我所在的行业究竟是什么样的格局？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样避免风险，对企业，对国家造成损失，同时又促进中国通信行业的进步，比如说我们3G技术，通信技术以及为我们国内消费者客户提供更好更优质的服务。我倒是觉得，咱们是不是由政府组建，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其实大部分也称之为国有企业，尽管也是上市公司，是国家控股的企业。我们是不是能够比照这种做法，成立一个投资无线通信行业或者专门的投资公司专门投资3G或者相关的无线网络，再把这些网络租给我们的无线运营商使用，这样的好处就是说，至少我们不需要重复地投资，即便是投资失败了造成了影响，相应也比较小，我相信这种投资的话，如果你能够控制成本，它带来积极的意义。
比如说，中国石油、中石化、中海油每家都从渤海引一个管道引到上海引到北京，我们租一条管道，让中石油、中石化或者中海油谁谁付钱的方式，这样又避免企业之间的恶性竞争，又避免重复的投资，降低投资的成本，投资成本降低了，我相信效率肯定会提高，回收周期回家快。在高风险的行业，这也许是值得政府和大家思考的一个方法。
这个方法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已，很不成熟，在这儿谨供大家参考，谢谢大家！
（本文根据周春生教授在论坛上的演讲速记整理，未经本人审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