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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经管的“精灵”与“经零小径”

  今天的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已经有两栋气势不凡的大楼——伟伦楼和舜德楼。两栋大楼环绕的庭院整洁干净、绿意盎然,一条卵石铺就的小径如白色的飘带,蜿蜒于草坪中,四通八达,没有明显的起点与尽头,似乎是不经意地连接了代表了经管的过去和现在的两栋大楼。这条看似普普通通的小径,就是经管学院80级校友,也是经管的首届本科全体同学为母校捐建的“经零小径”,它的名字镌刻在小径旁一块同样普普通通的石头上。

清华经管的“精灵”

  八十年代初期,“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中国社会正处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初期,各种新的思想理论、新的文化意识冲击着人们固有的传统观念。就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当时叫经济管理工程系)迎来了它的首届本科学生,当时只开设了一个专业,名称是“经济管理数学及计算机应用”(就是今天的“管理信息系统”专业的前身,清华经管是国内首个开设该专业的学校之一),也只招收了一个班共31名学生,称为经零班,同学们戏称自己为“精灵”。

  相对于现在的青年人,当时的学生的思想相对简单,也相对执着,对国家、社会有更强的责任感与使命感,表达这种情感的方式也更直接、朴素。《精灵》是经零班自发筹办的班刊,创刊号的序言中就用最朴素的语言表达了这种情感。“现代化建设需要经济管理人才,我们就要学好这门科学,为将来投入经济建设打好基础。我们应充分认识到自己的责任,我们这一代责任重大,要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能力,准备承担重任——建设社会主义祖国,为祖国的强盛多作贡献。”

  《精灵》是用手工刻蜡版,油墨印刷的,全班同学都参与了投稿和制作,后来因为学校对民间刊物的限制,《精灵》一共只出版了六期。在这份刊物中,记录了同学们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和成长过程的心灵感悟。与我们想象中的校内社团、班级的刊物有所不同的是,同学们在这份刊物上对一些社会问题、科学理论的探讨研究占了相当大的比重。正如《精灵》的序言中的一段话,“多学多想,敢说敢辩,敢于发表意见,多为国家着想,多为改变我国的落后面貌努力,一切为了振兴中华!”

  载入《精灵》中的文章中,有对当时中国的社会问题进行的探讨,如谷正利用暑假做农村情况调查后写的《怎样进行农村调查》、卓夫的《浅谈科学技术对社会的影响》等;有大胆应用学术理论分析实际问题的尝试,如谢寅的《对技术经济效果的经济性的理解》和《线性规划对偶问题的经济意义体会小结》、倪晓光的《能源使用的经济性与技术性》等,当然还有很多对大学生活本身的思考,如刘燕欣的《大学的理想与理想的大学》及索夫(刘宏飞)的《学习的路》等。(谷正现在美国纽约,谢寅现在上海是大盛资产有限公司资产运营总部的副总经理,倪小光现在美国是密苏里大学经济学教授,刘宏飞现在是清华紫光科技创新投资公司总经理)

  二十多年后,捧着字迹已经有些模糊、纸页泛黄的《精灵》,再次看到年轻时激扬的文字和思想的火花,“精灵”们一如当年的执着,对过去和现在的问题进行认真的讨论和反思,那种真诚令人感动。

“精灵”们的校园生活

  社会大环境的相对封闭,并没有影响“精灵”们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与所有的清华学子一样,他们学习刻苦、追求卓越,同时也热爱生活,全面发展。当时大学校园里,振兴经济、科学救国是大家普遍认同的主旋律,虽然当时的经管学院人很少,却是当时学校除学生会以外最大的社团——“经济管理爱好者协会”的主要组织者和参与者,关心政治、关心经济、交流气氛好、集体荣誉感强是经管学院学生的个性特征。

  体育锻炼是清华的传统,据“精灵”们的回忆,每天下午四点半,“同学们,快走出教室、走出宿舍,去参加体育锻炼,争取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旋律就通过大喇叭响起在学生区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所有的同学都被召唤出去进行各种体育活动。“精灵诗人”赵剑奇回忆当年的时候说:“听到那个旋律,我们在屋里就坐不住,只想出去与大家一起锻炼,这种锻炼身体的习惯我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去年体检的时候发现,我的骨密度是公司所有高层领导中最好的,医生说就是年轻时锻炼较多的结果”。现在经管学院拿马杯早已不是新闻了,而当年被誉为 “经零飞毛黑腿”李首无在运动会上拿了个中长跑第二名,就让所有经管人兴奋地喊破了嗓子。而“学者”李稻葵,由于锻炼强度过大,竟然晕倒在食堂里。(赵剑奇如今是深圳蔚深证券的副总裁,李首无现在美国费城,李稻葵将于今年7月离开香港科技大学正式回到母校成为经济系教授)

  八十年代初,邓丽君的歌声传入了校园,一度被称为“靡靡之音”,与《苦恋》等文学作品以及雷桢孝的“人才学”讲座一起被冠以“毒草”。让同学们记忆犹新的还有学校广播台播放的中外名曲,和每天傍晚风雨无阻地拥满在广播台门前听音乐的同学,还有由李德伦、严良堃、郑小瑛等著名指挥家带入校园的大礼堂交响音乐会,据“精灵”们讲,其实同学们既爱听交响乐,也爱听邓丽君的歌。但在那个年代的校园里,这些好像就算大是大非的问题了。与此类似的还有武侠小说,贾顺平借了一本《萍踪侠影》,开始被同学们一致批评,可很快大家就排队看这本书,周卫东因为排在后面,就等宿舍熄灯了,拿着书和板凳,站在板凳上借助微弱的楼道灯光来阅读。(贾顺平现在是北京交通大学研究智能交通系统的教授,周卫东现在美国新泽西是TYCO International公司的 Tax Manager)

  当时的清华已经有请著名学者讲学的传统,“精灵”们对当时的一些讲座至今记忆深刻。大家都喜欢听朱镕基教授做经济形势的报告讲座,“精灵”们回忆说,朱教授当时是国家经委副主任,讲经济形势从来不用讲稿,所有的数据都信手拈来,实用性强且富有激情。还有经济学大师厉以宁、社会学家于光远等著名学者的讲座都给同学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所学的课程中,同学们都对邢家鲤老师的《工业生产过程概论》印象深刻,邢老师学识渊博,循循善诱,听了他的课后,同学们才真正感觉到进入了经济管理的领域了,赵剑奇说:“上邢老师的课觉得每分钟都是宝贵的,他讲的好多例子到今天我都没忘,而且在这些年的工作中也会不自觉的应用这些道理。”

“精灵”们的“保姆”

  说到经零班,就不能不提到一个人,她就是当时经零班的班主任老师程佳惠。“精灵诗人”赵剑奇说,程老师在我们在校时以人性化的教导和亲情的魅力,成为同学们的知心朋友,在我们离开学校后她是联络同学们的纽带,想到程老师,就有想家的感觉。在“精灵”们的记忆中,程老师是一个智慧的长者,从不生硬的告诉他们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而是适时地给他们一些成年人的建议和点拨。

  在程老师的带领下,“经零班”连续三年被评为北京市的优秀班集体。时隔二十多年,当年的天之骄子们都已成为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有很多同学工作和生活在不同的国度,虽然时空变迁,又相隔遥远,当年的“经零班”却仍然如一家人一样,只要有同学回国或是到北京来,必定要“家人”团聚。有同学说:“经零班这个集体是我们大家永远的精神家园和归宿。”

“经管学院的铺路石”

  “精灵”们是经管系本科第一班,和所有考上清华的孩子一样,认为心目中的最高学府一切都应该是理想的。但作为一个新建的系和专业,尽管大家都在努力,可以想象,不如意的地方仍然相当多。他们也曾抱怨被当成“试验品”,是“牺牲品”,但老师们鼓励他们说:“你们所起的是铺路石的作用”。从此同学们认识问题有了新的角度,心态也因此而从消极变得积极。

  也正是因为“精灵”们对自身认识的改变,才有了毕业十八年后全班参与的捐建“经零小径”活动。刘燕欣说:“铺设一条石子路,纪念我们被称为铺路石的大学生活,同时也记录学院在发展的道路上如何以积极的心态面对成长之痛,我们觉得挺有意义的,因此我们非常感谢学院给了我们这个机会。”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些“铺路石”分布于世界各地,五洲四海。在他们当中,有成功的商人,有著名的学者,有企业界的大腕,有跨国公司的高管,也有教书育人的园丁……他们是经管学院撒向世界的第一批种子,这些“铺路石”没有让经管的老师们失望,“精灵”陈丽说,我们愿意做经管的“铺路石”,进清华的时候我们以清华为荣,离开清华后要让请华以我们为荣。(陈丽现为中国银行总行稽核部的高级工程师)

千里之行,始于清华经管

  “精灵”们学成毕业、离开清华的时候,经管系已经发展成了经济管理学院,也有了自己的办公教学楼,就是今天的文南楼,他们幸运地,又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经管学院的第一届毕业生。

  离开母校后的十九年里,“精灵”们工作生活于四大洲的十几个国家的不同城市里,在不同的领域里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但“精灵”们都认同是清华经管的学习生活奠定了他们一生的事业基础,是清华经管的同窗岁月成就了他们一生不变的友谊。

  “精灵”贾顺平说,他在清华最大的收获是学到看问题的思路和观点,跟其它背景的人相比,清华人看问题更全面。有了这种潜移默化的积累,看任何问题都能有自己的想法,未必是参与者,但一定是鉴赏家。

  “精灵”宋海说,清华的严谨学风,培养了做事情的系统性,从而给自己设立了一个标准,这一生都按这个标准做事。还有就是清华有团结的集体,可以认识很好的朋友,这些朋友是最有价值的资源。(宋海现为北京绿百益科技公司董事长)

  “精灵”赵剑奇说,清华是塑造人生的加工厂,有很好的学习氛围,性格中被打上了清华的铬印,就总能不断的自我提高,自我学习。

……

  “师道千秋荣学子,似水年华忆逝波”。在“精灵”们的心灵深处,母校是获得知识的源泉,是萌生理想的绿洲,是探索人生、完善人格的摇篮。千里之行,始于清华经管,无论他们走到哪里,生活怎样,成就如何,清华经管都是他们人生的一个新起点,是永远值得纪念的里程碑。

怀念“快活的兔子”

  “不知为什么,人们叫他兔子。实际上这绰号与他很相宜,他思想敏捷,头脑灵活,而且永远快活。”他就是快活的“精灵”——申屠军。遗憾的是,他不能再把快乐带给其它的“精灵”了。二十九岁英年早逝的他,是“精灵”们心中永远的痛。

  “他是经零的宠儿,在任何情况下,他总能自得其乐。在周围同学对繁重课业的抱怨声中,他给大家带来欢乐、智慧和信心,他使我们爱生活、爱学习、爱思考。”这是徐海当年在《精灵》上给对申屠军的描述,在同学们的心里,他聪颖、乐观、乐于助人且总能给大家带来意外的惊喜。得知他在加拿大不幸患肝癌后,世界各地的“精灵”们立刻行动起来,各尽所能以各种方式表达对朋友的安慰。(徐海现在美国微软公司)。

  九十年代初期,通讯设备并不发达,“精灵”们组织了一次与申屠军的越洋电话会议,分布于世界各地的“精灵”通过电话又聚到了一起,像当年在清华读书时一样,无比开心地畅谈交流。在交谈的过程中,快活的“兔子”特别兴奋,同学们完全听不出他是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他还是那样的幽默、乐观、富有感染力。当时在北京的同学们回忆说,听到申屠军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那么乐观,大家的心里更加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后来北京的同学还专门拍了一个片子,将申屠军在清华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和认识的人拍下来,寄给了在加拿大养病的他,他是带着对母校的美好回忆和朋友们的真诚友谊离开这个世界的。

  一个“精灵”的逝去让其它的“精灵”更热爱生活,也更珍惜友谊。同学们只要有机会,就会举行规模或大或小的聚会,网上的联络也从未中断过,每次的聚会中,“精灵”们都会充满惋惜地怀念“我们的快活的兔子”。

“难忘母校当年培育之恩,心系学院明日成就之路”

  “经零小径”的诞生过程本身就是一个动人的故事。刘燕欣发起,世界各地的全班同学积极响应,同学们在网上就此事的讨论沟通历时一年,整理出来的网上来往信件就有三万多字。从小径的名字,石子的颜色,刻在石头的文字到写给学院的信的内容,大家各抒己见,怀着回馈母校的深情,在毕业18年后,全情投入地为母校做一点实实在在的贡献。

  对于捐建“经零小径”的意义,“精灵”刘燕欣说:“我们并不想把这件事做得太张扬,经管学院现在肯定也不缺钱来建造美丽的庭院。这件事的意义在于我们作为经管学院本科第一班的学生,为现在和未来学习和生活在这里的学弟、学妹做出一个心系母校、回报母校的榜样。”她还清楚的记得,在北京SARS肆虐的那段时期,她却每天都沉浸在喜悦和兴奋中,那段时期她是学院里收到国外邮件最多的人,不同国家、不同银行、不同货币的支票如雪片般飞来,更令她惊喜的是,许多失去音信多年也从来没有在网上对此事发表议论的同学也都在第一时间,按最高的限额寄来了支票。她在发给全班同学的邮件中报告:“张皓的支票是我收到的来自境外的第二张支票,我万分感慨,张皓一直对我在网上的‘煽动’及‘邮件轰炸’保持沉默,可是支票却早早在路上了,我们班总有一些默默不语但却是永远可以相信的人。”捐建“经零小径”之后不久,“精灵”们又捐赠了以“精灵眼”命名的DV摄像机给校友办公室,希望用“精灵眼”记录下校友成长的足迹和学院发展的历程。一条沉稳的石子路,一目飞扬的精灵眼,“精灵”们赠予母校的礼物可谓是寓意深厚、用心良苦。(张浩现在美国芝加哥)

  在写给学院的信中,“精灵”们用淳朴的语言表达了对母校的深情,“二十多年过去,生活、工作在世界各地的我们,仍难忘母校当年培育之恩,仍心系学院明日成就之路。捐建‘经零小径’,表达我们对母校永久的眷恋,并纪念我们被称为‘经管学院铺路石’的大学生活,捐赠以‘精灵眼’命名的DV摄像机给成立之初的校友办公室,用以记录下校友们每一次的欢聚。愿走上‘经零小径’的每一位同学都能感受和体会经管校友回馈母校的传统,愿‘精灵眼’见证无数次经管校友回馈母校的时刻。”

  可爱可敬的“精灵”们,愿你们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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