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21世纪资本论的非典型样本

观点 · 2014-09-28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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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阿里巴巴在美国成功上市就如同节日之夜怒放的礼花,曲终人散,现在留下的唯一的悬念就是已经走牛五年的华尔街牛市是否也到了泡沫破灭的时候?阿里已经上市,难道市场对科技股还有什么想象空间吗?利好出尽是利空这个规律在美国是否也一样奏效?
  中国的投资者真的有操不完的闲心。
  阿里上市之夜,水皮的朋友圈为之值守的人不计其数,开盘价93.70美元有人报喜,盘中冲到99.70美元也有人报喜,尾盘收在93.89美元依然有人报喜。其实,IPO就是一个过程,一旦确定发行价,对于阿里而言就差不多结束了,留下的细枝末节就是要不要行使超额配售权,结果阿里喜出望外,全部的募集资金超过250亿美元,不但成为华尔街之最,而且也超过了中国工商银行当年全年IPO的220亿美元,成为没有争议的全球之最。
  当然,市值这种东西是财富也是数字。阿里巴巴上市最高价时市值相当的惊人,亚马逊、e-bay和Facebook都不能望其项背,互联网公司中也只有谷歌的4000亿美元在前领跑,而对应的市盈率也达到60倍之多,同类美国公司都不过40倍左右。因此,阿里市值回落也是正常的,目前阿里股价为87.17美元,蒸发的市值124亿美元,这是个数字,和同样是数字的总市值2149亿美元相比,只能说小意思。
  阿里上市谁是最大的赢家?
  这是一个相当纠结的问题,也是一个非常容易引起歧义的问题,更是一个大家装傻也躲不过去的问题。
  阿里IPO时马云没有上台敲钟,站在台上敲钟的是8位阿里的店主,和马云一起站在台下的人中间就有孙正义这个阿里最大的股东,日本的软银集团持有阿里7.97亿股,占比34.4%,美国的雅虎持股5.23亿股,占比22.6%,马云只占2亿股,占比8.9%为最大的个人股东,阿里的上市把马云推到了中国首富的位置,即便按68美元计,马云的身家也达134亿美元。但是同理,阿里的上市也把孙正义推到了日本首富的位置,软银的股票估值至少在536亿美元之上,雅虎同样在351亿美元之上,而在14年前,孙正义在阿里身上的投入不过2000万美元。
  从2000万到536亿,这就是资本增值。
  讨论阿里公司是中国人的还是外国人的是没有意义的,阿里就是一个在中国的公司,这一点和腾讯一样,虽然大股东都是外国人,但是实际控制权在中国人手上,本质上就是中国公司,阿里复杂的股权设计也是为了确保马云在内的中国合伙人能实际操控阿里,当年支付宝风波中诸多中国媒体“无偿沉默”也是出于这种心照不宣。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马云也是如此。作为一个商人,你不能要求他是道德楷模;作为一个创业者,你必须承认没有马云就没有阿里;作为一个企业家,你同样必须正视一个现实,阿里就是马云的,或者说以马云为代表的中国合伙人的,这是结果公正的说法,如果偏面地强调程序公正,那么,阿里就不是现在的阿里,对于作为投资者而言的孙正义和杨致远也是巨大损失,恐怕这也是他们选择息事宁人合作的重要原因,在商言商,这是最好的结果。
  阿里是马云创造的,也是马云经营的,但是,马云只是小股东,马云们创造的巨量财富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这些劳动者本人而是以孙正义为代表的资本家,是不是有点滑稽?这是剩余价值规律在起作用吗?水皮不是一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更无意全盘否定资本主义的价值,但是这种因为资本而产生的巨大的财富分化事实在扩大贫富差异的极端,孙正义的2000万美元真值536亿美元吗?孙正义之于阿里的价值三倍于马云之于阿里的价值吗?如今自以为别人高攀不起的阿里IPO不是在替人做嫁衣又是什么呢?
  这是一个问题。
  如果说一将成名万骨枯,马云的首富是建立在对淘宝无数店小二剥削基础以上,估计很多人都会鼓掌的;但如果说马云本身也是资本的奴隶被孙正义剥削个没完没了,估计同样会有人喝彩,只不过肯定喝的是倒彩。
  工人农民被剥削好理解,资本家被资本家剥削或者确切地讲企业家被资本家剥削很多人不能理解;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尽管我们普通人和阿里们的财富已经呈现不可逆转的两极分化,但是从绝对数而言,孙正义从阿里获取的财富和马云的身价相比更极端,也是一种两极分化。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历史上马克思以《资本论》为书名写过一本资本论,今天同样在欧洲,有个叫托马斯·皮凯蒂的法国人用《21世纪资本论》为书名又重新写了一本资本论,试图解释金融危机之后贫富差异扩大的原因,这样的话题是非常切合欧美国家中产阶级知识分子观念和口味的,所以不光在书店,即便在机场,不光在巴黎,就是在纽约,《21世纪资本论》都成为畅销书,手中拿一本皮凯蒂的书已经成为欧美新左派的时髦标配,尽管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其实根本读不下一本汇集了二十多个国家经济发展史料的经济学专著,但这并不能消除他们对于这本书结论的直观的认同。
  皮凯蒂的研究结论之一是每个人都应该警惕任何关于财富和收入不平等的决定机制,而且财富分配的历史总是深受政治影响,是无法通过经济运行机制解释的;结论之二是财富分配的动态变化表明,有一个强大的机制在交替性地推动着收入与财富的趋同与分化。趋同的主要力量是知识的扩散以及对培训和技能的资金的投入,而分化的根本力量则来自于一个简单的公式,即资本收益率总是大于经济增长率,如果用r代表资本收益率,g代表经济增长率,那么r>g就是一种常态。当资本收益率高于经济增长率时,从逻辑上也能推导出继承财富的增长速度要快于产出和收入,继承财产的人只需储蓄他们资本收入的一部分,就可以看到资本增长比整体经济增长更快。另外,分化的基本力量可以通过其他机制加强,比如储蓄率可能会随着财富的增加而大幅提升,或者,当一个人初始资本禀赋更高时,平均实际资本收益率可能会更高。简单讲,富人因为富,所以会更富,穷人因为穷,所以会更穷。
  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机制是催生这种根源性不平等的温床,与经典教义的解释不同,在皮凯蒂看来,市场机制不能天然实现资源配置的最优化,市场越完备越有效率,资本再投资就越有可能获得更为丰厚的回报。一个经验证据就是,金融危机后,欧美经济低迷,但是前1%的收入群体却拥有了占比更大的国民财富,而其中又有相当的人是靠继承财富实现的,还有相当多的美国人则是依靠能够自立高薪的超级经理人制度实现的,破产的A&A保险公司居然拿政府的拯救资金给高管发奖金,连奥巴马都看不下去直斥无耻。
  作为一个七零后,作为一个在美国拿博士学位的经济学家,作为一个经济学家并没有什么地位的法国的教授,皮凯蒂的发现并非惊天秘密,但是史料之充分却是少见的,当然他提出的全球累进资本税解决对策连他自己都不乐观,法国的所得税已经够高的了,加税的结果就是把著名的大鼻子情圣演员赶到了俄罗斯,这种全球化的行动不可能在一日得以实现,全球化是不是如同共产主义一样的令人感到熟悉,皮看到问题,但是无法解决。
  这是历史发展阶段局限决定的,现阶段资本主义就是资本主义,没有进入共产主义,如同中国目前就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也没有进入共产主义一样。
  马云只不过是21世纪资本论的一个非常不典型的样本而已,虽然没有普遍意义,但也让人感慨,资本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好的还是坏的?谁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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