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上海宜家家居有感于上海的沦落

观点 · 2007-07-07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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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上海宜家家居有感于上海的沦落——也是中国的沦落 标签: 傲慢的上海人或两三位傲慢的上海女人  文明是人际关系的细致化过程  两位女人的行为表明了她们习以为常的上海文明  口红与秋雨的文明 
今晨读诸位在这篇日记里的发言。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算了,我看诸位最好还是不要再发言,集体地。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发现搜狐将我的这篇日记贴在首页,就明白要挨骂。因为,你尽可以批评我大惊小怪,甚至批评我不是中国人,难道不晓得中国人自古就随地吐痰吗?难道不晓得中国人海外旅游的特征就是将“到此一游”铭刻于名胜古迹吗?难道外国人比我们好到哪里?

这一次,我无法用几个关键词来概括我想表达的看法。不要误解,我很喜欢读秋雨最初发表的两本文集。最后一个关键词是我以前在华师大听纪霖说的上海笑话:警察甲某截住妓女乙某要求出示身份证。乙某打开手包,里面并无身份证,却见口红一枝,并秋雨文集一册。寓意之一:上海沦为文化沙漠。寓意之二:上海文化似乎与“妓女”这一符号所象征的意义有关。寓意之三,这一符号似乎已成为上海人的身份证。我的问题是:为什么以前老上海人总有一种包容精神而现在的我遭遇到的几位却总是那样傲慢呢?傲慢就是自卑。这一点,我深信不疑。这自卑感从何而来?老上海人告诉我:当年在上海的人,多是外地来的,没有人是上海本地人,但他们都以上海为自豪。这才是老上海的精神,绝非“口红”和“文集”之类。我下面报道的,是一种明显感受到的傲慢态度,仅此而已,切不可将我的批评看作是对上海人的歧视。如标题已经表明的,上海的沦落,就意味着中国的沦落。傲慢的态度与平易的态度,不是诉诸文字可以描写清楚的,但却人人能够感受到。我希望诸位不要误解我的文字,以为是“琐碎的小事”。

昨日陪小李访上海宜家家居,中达和志伟同往。在宜家二楼共进午餐时,我和曹师傅依序移动至前台,他要的那份牛肉米饭,稍迟若干秒。或许仅仅是因果性联想,听到我的北京腔,如风似火地,两位女郎从我的右侧挤到曹师傅左侧,也就是说,她们违规抢先了。我的疑问是,为什么是在听到我的北京腔之后,而不是之前呢?要知道,那里的围栏已经很窄,她们是必须“挤”到我们前面的。为什么不能安静等待几秒钟呢?她们不是一直在后面谈话吗?

我和老曹端着各自的食物盘返回座位,远处小方和中达刚好占据了四相邻空座。也是在若干秒的时间里,一女郎及其男友,以旁若无人状抢占了志伟与中达明确告示了的两空座。志伟笑笑,向那位女郎解释并指着我和老曹。女郎坐下,开始摆放自己的餐具。傲慢呀,你们可以想象吗?我已走到她面前了,怒喝一声:“嘿!你还有行为准则吗?”语言的经验告诉我们,当你引用某一套知识的时候,在急切之中,你往往会用你最初掌握那些知识时使用的语言来表达这套知识。奇怪,我使用的是英语(hei,do you have a manner?!)。这意味着,事后反思,我知道,我真正深刻地习得礼让行为,已经是在美国了。可能是杏仁核引发的恐惧感使然,他们两人端盘走开了。

中达见我发怒,坐下半响不语,等我终于缓过气来,他悄悄说:老师,怕您打架,刚才那边自助饮料台发生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根据他的叙述,一位女士逐一品尝四种饮料,每一次要灌满自己的杯子(在宜家餐饮区,交几元钱领取杯子一只,然后自助,限取一杯饮料),然后倒掉,继续品尝。这类不文明的“自助”行为,在文明国家里最为人诟,实在很浪费且自私。中达是澳门来的学生,当然会有所感觉。不过,他叙述的故事,比我和小李常在必胜客见到的,只算是小节了。在杭州的必胜客餐厅,如果你注意观察自助沙拉台前面那些年轻人的行为,不由你不气愤。多次了,我见到他们浪费若干倍于他们能够装满那只小碗的菜蔬和水果的量(自助沙拉是一次性的并以小碗可装量为限)。为什么要这样行为?为什么她们或他们的家长们坐在远处,看着自己的孩子如此浪费食物而能依旧谈笑风生?可怕的是,与中达相比,多数国人对这类行为已经丧失了感觉。

文明是什么?不仅仅斯密说过,而且还有一位历史学家兼社会理论家也说过:文明就是日益细致化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位“老上海”告诉过我,以前的上海人,绝不是如今这样行为的。很遗憾,他指的是1949年以前的上海人。

我们要求更文明的生活和行为,这并不是虚伪!这一点,我已多次阐述。

文明意味着人际交往或社会交往的伦理意识的日益复杂化,从而人们的情感日益细致化。卫东曾在他的博客日记里对范景中在浙大“东方论坛”的报告有一小结,似乎忽略了他在评论老范的报告时强调的一个看法:中国文化相比于西洋文化,最显著的优点是以文字表达的人类情感的微妙性。我记得卫东当时对比了今天孩子们普遍使用的语言。相比之下,后者确实太粗糙,类似的粗糙文字,只在美国“西部时代”流行过。追求效率,固然会忽略细腻的情感。我想询问:难道今天的年轻人当真要追求效率吗?难道每一代人通常不是反叛自己的长辈们的追求和理想吗?难道这一代年轻人丧失了批判精神?或者他们仅仅是模仿他们压根不可能有的批判精神?

上海的沦落,应是中国的沦落。那两位女士的行为表明了她们习惯的行为方式——抢夺生存空间和生存时间,旁若无人地,恰似丛林法则的再现。人口密度绝不是解释这类行为的理由。因为,香港人的行为端正得多。

我自嘲,是迂腐不能的人,每每见到上述情形便有上前管教的冲动,而且确实也屡次实施这一冲动。当然无效。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怎可改变社会?任何家庭教育,任何学校教育,任何公司教育,任何城市教育,都面临这一困境:你要教育的,是全体,而你能教育的,只是局部。我意识到这一事实,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当时,我为《财经》参加国际环境会议写过一篇随笔“螳螂自语”。诸位可知螳螂的寓意?结尾处,我写了这一句:我们螳螂族如此不自量力地要劝阻人类,所以,人类才有了一句成语——“螳臂当车”(犹螳螂之怒臂以当车轶。——《庄子·天地》)。

写了这么多,还不过瘾。再引方纳一段文字吧:“宗教自由反映出这样一种信念,即麦迪逊所称的,良心是所有权利中最为神圣的,良心自由决不应该受到任何政治权威的影响或惩罚。……在这种范式下,宗教自由的权利被看成是不受政府干涉的隐私权。”读者自己琢磨这段文字为何要被引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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