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与垄断：过程竞争理论视角的分析

暨南大学经济学院经济学系王廷惠教授完成的专著《竞争与垄断：过程竞争理论视角的分析》，由经济科学出版社2007年11月出版，30万字。该书系作者的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理论经济学博士后出站报告（获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会第三十六批博士后科学基金二等资助项目“政府微观角色研究：理论反思及对我国政府行为边界的应用分析”）、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十一五”规划2006年度课题“市场过程理论视角下的政府微观角色：西方主流理论反思及对我国政府行为边界的应用分析” 和暨南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引进人才项目的最终成果。经过暨南大学经济学院组织校内外专家学者鉴定、评审，被选入《暨南经济学文库》首批出版专著。该专著还被广东优秀哲学社会科学著作出版基金管委会评审为广东省入围2007年广东优秀哲学社会科学著作出版基金资助项目。

该书摒弃完全竞争理论的比较静态均衡方法，吸收芝加哥学派解释竞争和垄断问题的一些有益思路，运用过程竞争理论重新剖析竞争、垄断现象。作者系统地梳理了国内外相关文献，在批评完全竞争理论的假设条件基础上，关注完全竞争的非竞争本质，之后引入理解现实竞争过程的关键要素，归纳过程竞争特征，并分析过程竞争在真实世界表现出来的复杂特征和鲜活形式，区分并辨析过程竞争内生和外生的垄断现象，推导出制约垄断权势的基本思路。市场竞争是经济学分析的核心问题，竞争理论是理解垄断现象以及确定政府实施反垄断政策和对垄断产业进行管制的理论基础。著作从批判完全竞争理论对竞争与垄断现象的误读出发，引入时间、知识和人类行动三个正统理论有意回避的重要因素，沿循现代奥地利学派、演化经济学和复杂适应系统范式的思想脉络，梳理出过程竞争的重要思想路线。在将市场理解为一个争胜竞争的企业家过程之基础上，借鉴芝加哥学派产业组织理论对垄断现象解释的合理成分，重新检视新古典经济学中贴上“市场失败”标签的垄断现象与问题。著作关注过程竞争视野内剖析垄断的丰富表现形式，强调竞争的垄断趋势与垄断的竞争特征，强调市场过程视野中非政府垄断的内生性质与效率属性，最后梳理出解决垄断问题的基本思路，特别关注中国垄断行业改革的战略思路与主要路径。

该书的特色主要体现在以下四方面。

第一，基于完全知识假设的完全竞争理论贴上竞争标签的完全竞争，实际上不允许竞争的存在，缺乏企业家争胜竞争活动的余地，几乎没有包括现实竞争内容。完全竞争排斥了真正的竞争过程，以致现实生活中出现激烈竞争的情况，在完全竞争静态框架却被认为不存在竞争。作为反垄断政策和规制政策的理论依据，SCP范式不宜作为合适的理论支撑，芝加哥学派理论同样存在缺陷。完全竞争理论的主要谬误，在于忽略了时间、知识和人类行动三个理解现实市场运行的重要因素，未能对竞争的过程特征和丰富内容予以现实的鲜活把握。

第二，时间、知识与人类行动是把握过程竞争理论的核心要素。只有引入完全竞争理论舍弃这三个核心要素，才能真正理解真实市场过程中的竞争与垄断现象。过程竞争理论将市场理解为不断发现消费者偏好以及满足这些偏好的最低成本方法之过程。市场过程中的竞争只能被理解为动态复杂过程，是真实时间维度内发现知识的企业家过程，企业家争胜竞争是过程竞争的核心特征。在真实时间维度的市场过程中，企业家推动的过程竞争是动态复杂过程中现实竞争的关键特征，竞争是企业和环境之间的连续互动过程，是以往不为人知的知识得以发现与利用的过程。现实竞争本质上必然是竞争过程。完全竞争与过程竞争的本质区别，在于时间观、知识观以及行动主体认识的差异。

第三，在过程竞争语境中，垄断是过程竞争的结果。争胜竞争市场过程内生的垄断，包括市场支配力、自然垄断等垄断现象都具有过程竞争特征和效率属性。过程竞争内生的垄断趋势并不必然对效率构成威胁，竞争和垄断共生于过程竞争的动态复杂过程之中。市场支配力实际上是过程竞争的暂时结果，产业集中度和形式各异的进入壁垒都是激烈竞争伴生现象。自然垄断是市场过程内生的自然和有效率组织生产的形式，争胜竞争市场过程中的自然垄断不具备持续和永久特征，只要政府没有设置人为壁垒。垄断是过程竞争的重要步骤与必然表现形式，市场过程内生的垄断地位，是处于支配地位的企业在竞争性发现和调整的市场过程中不断努力的结果，受到过程竞争约束的垄断者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实施垄断行为。市场过程的真正威胁源于政府滥用垄断力量，如果没有政府撑腰，市场过程内生的垄断不可能长久得以维持。任何市场结构与市场过程效率都是相容的，只要不存在任何进入市场的政府壁垒。

第四， 透过过程竞争的理论棱镜观察，我国垄断现象与问题的根源，在于政府深度介入和广泛干预，实为政府垄断所致。垄断行业和公用事业改革的基本思路，应该是充分利用过程竞争机制，约束政府垄断行为。在过程竞争理论视野内，确保过程竞争得以展开以及制约政府利用垄断地位行使垄断权力的思路，应该是在通过立宪对政府行为予以根本性约束的前提下，引入竞争力量和竞争机制，通过增强潜在竞争和现实竞争并释放过程竞争力量，提高垄断行业和公用事业的效率。

2007年1月19日，应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学术委员会主席张曙光教授的邀请，该著作作者王廷惠教授在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作了一场 以“竞争与垄断：过程竞争理论视角的分析” （专著）为主题的学术报告（327次双周论坛）。北京大学经济学院王志伟教授、中国社科院经济所研究员杨春学、韩朝华、赵农和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茅于轼、盛洪作为评议专家对著作给予了评价。会后，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贾根良教授、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部王健教授也与作者就过程竞争理论、演化产业经济学等话题进行了学术讨论。

该著作的部分观点，先后以提交论文的形式（《真实世界的市场经济：市场作为一个过程的主要特征》、《经济学研究的主题：知识问题与知识分工——市场过程理论框架的分析》、《私有化的边界与局限：以美国监狱私有化实践为例的分析》、《反垄断政策批评：知识约束及对过程竞争的威胁》等），经专家匿名评审，入选2007年国内一系列重要经济学会议——第七届中国经济学年会，2007年12月15、16日深圳，由北京大学深圳商学院、香港大学经济金融学院、深圳大学经济学院联合主办； “中国政府管制体制改革高层论坛”，2007年6月9日-10日浙江财经学院，由浙江财经学院、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主办；“转轨经济中的反行政性垄断与促进竞争政策研究”国际研讨会，2007年11月19日山东大学，山东大学经济学院、反垄断与竞争政策研究中心、《中国工业经济》编辑部主办；“2007年度（第二届）中国新政治经济学论坛”， 2007年11月30日——12月1日浙江大学，由浙江大学经济学院、浙江大学民营经济研究中心、浙江大学跨学科社会科学研究中心、《新政治经济学评论》编辑部主办；首届中国政治经济学年会，2007年 9月15日中国人民大学，由中国政治经济学年会（CAPE）、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 清华大学中国公有资产研究中心主办；中华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会第十五次学术研讨会，2007年8月2日长春税务学院，由中华外国经济学说研究会主办、《当代经济研究》编辑部承办；2007中国法经济学论坛（中山大学）；2007中国制度经济学年会（西南财经大学）……

相对主流经济学对竞争现象与垄断问题的研究而言，过程竞争理论(process competition theory)对竞争现实以及垄断现象的洞察仍然鲜为人们所关注，运用于中国相关领域改革和发展的实践分析更嫌不足。理论上，系统梳理将市场理解为一个动态复杂的企业家争胜竞争过程之思想体系，尤其是梳理出将竞争作为一个过程的理论线索，能够拓宽理解现实市场过程中的竞争与垄断现象之理论视野。遵循市场过程理论的过程竞争思想轨迹，关注真实时间视野内企业家推动的过程竞争，以及竞争过程发现与利用知识的动态过程，有助于认真审视西方反垄断与规制政策的变迁及发展趋势。借助过程竞争理论的概念工具和思想脉络，能为我国复杂背景下反垄断政策和规制政策变革提供更富现实启发意义的思想参照。王廷惠教授专著运用市场过程理论分析垄断与竞争、产业组织演化、制度变革及政府边界变化等问题，正受到经济学说思想史、产业经济学、规制经济学、法律经济学及政府经济学等多学科专家的关注。

著作的主要章节：

导言

第一章 竞争与垄断：完全竞争的理解

第一节 完全竞争：缺乏竞争过程的竞争状态

第二节 完全竞争理论视角的垄断：对完全竞争条件的偏离

第三节 完全竞争模型在产业组织理论中的运用——SCP范式批评

第二章 将竞争理解为一个过程：过程竞争的思想脉络

第一节 将竞争理解为一个过程的思想脉络

第二节 过程竞争——争胜竞争市场过程的核心：涵义及特征

第三节 过程竞争中争胜竞争活动的动态性和多样性

第三章 垄断现象解释：过程竞争的视角

第一节 市场势力的竞争性和暂时性：动态竞争过程的内生制约

第二节 横向限制竞争行为——卡特尔：过程竞争的分析

第三节 过程竞争中的排他性行为

第四节 自然垄断的暂时性：竞争过程的动态分析

第五节 争胜竞争过程的真正威胁：稳定和长期的政府垄断

本章结语

第四章 政府规制批评：对争胜竞争市场过程的干预

第一节 反垄断政策与自然垄断规制：低效率与管制俘获

第二节 反垄断和垄断规制的实质：对过程竞争的现实威胁

第三节 反垄断与规制的致命危害：阻碍争胜竞争市场过程

第五章 垄断行业改革的一般思路：制约外生的垄断权势

第一节 宪法秩序——对政府行为边界和行为方式的根本限制

第二节 制约政府垄断权力：政府间竞争

第三节 制约政府垄断权力——竞争机制的引入：新公共管理

第六章 我国垄断行业改革思路——充分利用过程竞争制约垄断权势

第一节 我国垄断行业问题的本质：政府垄断

第二节 深化市场取向的改革，供给充分展开过程竞争的制度

第三节 破除政府垄断，消除外生性市场进入壁垒